Fan Meeting 人設, 藝妓x落跑新娘
過度篇章,爆字數預警
6.
雲雀青樓現下的地位雖說難以被撼動、甚至可說是暮國的樑柱也不為過,可掌權這青樓的丁氏卻並非一開始就飛黃騰達
據傳聞全州丁氏其實原和光山金氏一樣同為商業大戶,可丁氏在一次生意失利後家境就每況愈下,有一說是因為某次與金氏的土地糾紛而雙方結下樑子、後來遭金氏挟貪官污吏抄家報復,另一說則主張丁氏在妻子臥病後就無心從商、勢力也漸被金氏收買,後來甚至因為昂貴的醫藥費而傾家蕩產
各種各樣的臆測在當時幾乎是暮國人民茶餘飯後的消遣,可不管哪一說都咬定有金氏在這之中作梗以壯大勢力
沒有人知道為何後來丁氏會轉而經營青樓,有人說丁老頭子明打著青樓的招牌、暗地裡則黑白兩邊通吃,也有人說是不願與金氏再有勾結所以轉換跑道,唯一能確信的便是多少借著官府世家——釜州安氏的暗中相助、丁氏這次才得以東山再起並漸漸鞏固勢力
至於為何會出現這類謠言,則是因為丁氏與安氏的女兒在出生後便經常玩在一塊,結下了竹馬一般的深厚交情,自然而然就有人猜想、窮困潦倒的丁氏定會轉而依附有著強硬背景的安氏
可時間是多麼吝嗇又驕傲自大,從來是人停下等待、可它又偏趁你晃神大意時毫不留戀地流過指縫,即使流言蜚語漫天飄搖,生活還是得過下去,嚼舌根的人是如此、被竊竊私語的人亦是如此
就好比此時正憑靠欄杆凝望夜色的她,瞇起一雙伶俐的鳳眼似乎在責怪遠處那群不請自來的烏雲,只一件薄長袍裹在身上,在夜風不留情面的吹拂下、嬌弱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阿輝、怎麼這麼晚還跑來了」
等待已久的人這才欣喜地回頭,原本深瑣的眉頭也跟著舒緩了許多,整夜的煩心事也都暫且拋在後頭交由冷風保管
「才幾日不見、妳怎麼就瘦了這麼多...」,撫上那明顯凹陷了許多的臉頰、抬頭一看又見那眼窩下日積月累的青黑色,丁輝人不由得心疼地摸娑著那人的臉龐,「妳又幾日沒好好睡覺了?」
「哎妳別擔心、我只是少睡了幾個時辰,不礙事的」,拍拍胸脯表示自己沒事、安惠真一整天忙的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看到眼前的人才清醒了一些,急忙握上那人的手、溫度卻發涼的讓她忍不住也皺起眉,「倒是妳怎麼穿的這麼少,都不怕著涼染上風寒」
「聽說今天總算抓到那案子的兇手了?」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毯子,兩人便緩步移至房內,「我們安大人可有出息了,終於要升官發財啦?」
安惠真擺擺手、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哎還不是得聽那老頭子的話,我不要錢、讓我好好睡一覺我就心滿意足了」
才落座到床鋪邊又想起了煩心事,丁輝人低頭搓搓手、顯得有些侷促不安,「安安、其實我來是有要事要找你商量⋯」
「發生了甚麼事?」
「妳還記得我跟妳提過、小時候曾經救過我的容仙姐姐?」
「妳是說前幾天闖進的青樓的那個?」,安惠真若有所思的盯著對方袖子下的那道淡疤,「我有聽說金家那邊也是鬧得挺大的」
「原來妳都聽說了...」,她低著頭苦笑的扯扯嘴角,可抬頭時又像是下定了甚麼決心,炯炯地盯著搖曳的燭火、喃喃自語聽起來卻比山盟海誓更堅定,「安安吶、我要救她...」
丁輝人又拉了拉肩上的毯子、起身來到窗邊,「這麼多年了因為父親的交代、我以為會就此與金家再無交葛,我也再沒有機會報答容仙姐姐,可現在她卻出現了...」
「論理來說、我欠她一個救命之恩,我必須得幫她...」,那人的種種樣貌倏地在腦海中閃現、丁輝人竟有些鼻酸的溼了眼眶
「至於、論情來說...妳也知道除了父親和妳之外,她一直是我最放不下的人...」
怎麼可能忘得了那時的眼神ーー是她無所畏懼地牽起年幼的我、摸摸頭說著犯錯沒關係以後改正就好,是她驚慌失措的被逼到拿自己的生命作為要脅,是她燦爛地笑著點點頭接下了那枝櫻花、接下了我差點沒能告訴她的心意
「我不願看她因為一己私利被許給一個素不相識男人...」ーー那麼好的她不該這樣被命運糟蹋,「我要她幸福、所以我一定要救她吶安安...」
連月光都於心不忍、掩面迴避了她的憤恨與悲愴,安惠真忽然深刻的明白
她的愛便是那道疤ーー淺的彷彿是時間一抹雲淡風輕的微笑、實則深深刻進骨骸鑄至血肉
她的恨也是那道疤ーー輕的像是刻意忽略的過往雲煙、卻又重的定要那些不公義以代價償還
最終嘆了一口氣,屈服於她的倔強
7.
「輝吶、輝人?」,熟悉的呼喚彷彿悠揚的樂聲自遠處飄來,回過神時那朝思暮想的人正擔心的看著自己,「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視線慢慢對焦至那人近在眼前的臉上,恍惚間彷彿多年前的混亂後她牽著自己來到街角,擔心的眼眉、柔聲的叮囑、甚至是那雙輕放在肩上的手掌
時間不曾來過似地,只留下了心臟如脫韁野馬般、失控發狂的亂顫ーー怎麼會、竟這樣相似的如出一徹
若說見一次是偶然、擦身而過也無妨,能再見第二次便是緣分、那又為何不緊緊攢進手心裡呢,於是抬眸、誠實一笑,「在想姐姐妳呢」
「看看妳、什麼時候也學會油嘴滑舌了」,嬌嗔的怪罪試圖掩飾慌亂,卻反被悄悄爬上臉頰的淡粉和微勾起的嘴角出賣
「姐姐呢、怎麼突然想來走走?」,想起一早自己才梳洗完畢便聽見敲門聲,面上雖笑著卻不難看出藏了重重心事
「沒什麼,就想來看看這棵櫻樹」
「如此喜愛櫻花,姐姐以前定常常去賞櫻吧?」
兩人走著走著便停在樹下,只見對方搖搖頭、若有所思的抬起頭,「倒也不是⋯我想我只是因為輝人妳、而偏愛這棵櫻樹罷了」
「就想在離開前、抓緊時間再來看看它」
也不知這話是說給人還是說給樹聽的,可丁輝人的倏地睜大瞳孔、像是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不願承認,有些不安地抓住那人的手腕,「什麼意思、妳要去哪⋯?」
「他們找不到妳的、我說過我會保護妳⋯」
「小姐!!」
話才說完便聽見不遠處傳來打鬥和竄逃的尖叫聲,幾個侍衛也慌慌張張的向她們跑來,丁輝人下意識地牽起她的掌心將人護在身後
「小李、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金家那邊,帶著官府的人一起來了」,男人和幾個侍衛包住她們,紛紛提刀警戒地對著四周,「他們來的太突然所以來不及帶您離開,請您等下務必站在我們身後」
話才剛落便見官府的衛兵們團團包抄整個庭院,其中有幾個熟悉的面孔竟是當初追至青樓的傭兵,一個書生樣貌的男人、面色嚴肅的自官兵後方步上前,「你便是現下這雲雀青樓掌管者丁氏之女?」
「大人說得不錯、小女便是」,越是處於下風就越要沉著以對,丁輝人倒也沒被對方凌厲的氣場所壓制、只故作泰然的望著男人,「只是大人今日為何如此大陣仗前來青樓?」
「官府近日收到舉報、說是有人見青樓在夜裡走私贓物,今日我便帶人前來盤查」
「小女可未曾聽聞過此事,況且、大人是否過於大動干戈?」,雖早有預感金家定會報復,卻沒料到竟幾天內便挾官府登門作亂,可這理由未免太過荒謬,她環顧四周官兵、不由得叱之以鼻,「官府未先仔細查證,反倒因不名舉報便攜官兵大鬧咱們青樓,這要是搜不到證據、大人可曾想過要如何賠償青樓的損失?」
「誰說我沒搜到證據了?」,男人才胸有成竹的說完、便見後方的官兵遞上兩、三個帆布袋,攤開一看、裡頭竟全是鑲金穿銀的玉鐲飾品,仔細一看內裡的鑲著的紅瑪瑙便是當今皇帝的象徵,那是只有聖上會賞賜給宮廷內貴族的貴重禮物,因具有權貴地位的意義所以只可能在宮內見到
「不可能的⋯青樓不可能擁有這些東西,這都哪裡來的?」
「這些可全屬當今聖上所有,區區青樓怎配得上...怕是有人心生歹念趁著無人注意偷偷竊取,想加以變賣取財罷了」,男人瞇起眼盯著前方、話中似乎若有所指,「這些可都是從閣樓那間閨房搜出來的...」
他摸了摸下巴的鬍子、露出不壞好意的笑容,「這間房的主人...不會恰恰就是丁小姐吧?」
「張大人、差不多得收手吧」,才想與對方正面交鋒便先聽見身後人出聲,丁輝人驚訝地回頭一看,卻見那人表面上看似定氣神閒、實則眼透鋒利的光芒,「那些寶飾是我帶來的」
「姐姐,你在胡說些甚麼!!」,著急的想要替她辯解,可掌心被那人安撫似地捏了幾下,她側頭與自己對視的眼神裡透漏著甚麼訊息,她說一一讓我來吧
「哦?金小姐此話怎講?」
「那間房是這幾日丁小姐借予我休息的客房,而那些寶飾則是我離家那日匆匆帶出來的隨身物」
幾乎沒料到對方會出此奇招,男人抬首思考了一會、卻仍是那副咄咄逼人的口氣,似乎不打算就此退讓,「可若非皇上親自賞賜、一般人是不可能擁有的,金小姐又是從何處得來這些東西?」
「不瞞您說我自小便與蓮心公主交好,這些東西便是殿下送予我的禮物...我自然深知這些寶飾的貴重,可公主的盛情實在難卻我便默默收下放在家裡,離家那日實在過於匆忙,想著或許需要尋求殿下的幫助,我便急急忙忙將東西帶了出來」
「怎知道竟會讓人撞見,還釀成這樣大的誤會...」,抬眸環顧四周,無人對於她的話有所異議,金容仙自信一笑、看向在那躊躇在原地的男人,「我的這番說詞、張大人可滿意?」
「這...在下自然是相信金小姐的話」,男人拱手一揖故作恭敬,「只是仍需證據證明您所說的確實屬實無誤...」
「那倒是無礙,我與您走一趟官府便是,相信官府自會徹查,還青樓一個清白」,她嘲諷的對著男人一笑,「況且、這不是您今日來此的目的麼?」一一難道不是爸爸派你們來的嗎?
「金小姐可言重了,在下只是依法行事,至於青樓...」
「這誤會雖解、官府卻仍要徹查以防再犯,我在此以官府名義下令,為配合調查、至此事結案以前,青樓將無期限停業」
見男人得逞的笑容只覺得噁心厭惡,可為保青樓與她的名譽也只得出此下下策,總不能真因為自己而拖累了她,哽在喉裡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可最終只摸了摸她的臉頰、咧開一個難看的笑容,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那就有勞金小姐了⋯」
「小李、還不快來護駕」
拍了拍對方的手背便要穿越人群,怎知卻被扯著手腕往後ㄧ跩、一個重心不穩便跌進那人的懷裡,那捨不得的情彷彿好多年前,年幼的她也哭著鼻子不願讓自己離開
只是護在前方的侍衛們面面相覷似乎有些為難,最終是為首的男人轉身向她一鞠躬
「對不起小姐,可是老爺有旨,我們今天只負責保護您的安全⋯」
著急的快要氣哭了,可最驚訝和難過的還是當那人忽地甩開自己的手,看著她漸漸遠離的背影,突然失去了挽留的力氣
「輝吶、是姐姐對不住妳」ーー為了妳,我寧可對自己狠心
指甲攢的手心留印發紅,最終在眾人稀稀落落的散去後徒留她一人站在原地,滿腔憤怒和委屈逼的她忿忿顫抖,淚水逼急了眼眶卻不願讓任何一滴脆弱墜落至地,她仰頭望著天、這才想起姐姐剛剛附在耳邊的繾綣低語,她大口呼吸著冰冷的空氣才稍稍恢復冷靜,她說ーー
「照顧好自己,我等妳」
8.
「小伊,今天那邊我處理的差不多了,還麻煩你替我去收個尾了」,擺擺手交代差事後才總算有了稍微喘息的機會,丁輝人有些疲憊的靠坐在躺椅上,面色凝重的揉了揉額角
這幾日官府頻頻派人來青樓,讓她忙的不可開交、日夜顛倒,雖早有預料得罪金家定不會有好下場,可對外她要虛應官兵的處處刁難,對內又要安撫藝技們焦慮不安的心,有些甚至在官府下令的那天便直接拿錢贖身離開了青樓
雖有安惠真的協助,連幾天蠟燭兩頭燒實在讓身體有些吃不消,她眼神空洞的凝視外頭飄搖的細雨,不由得嘆息一聲、想起心上掛念的那人,每當這種時候她都咬緊牙關告訴自己、斷斷不能在此倒下
「小姐,老爺想見您一面」
聽見小李在一旁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神色稍緩和一些卻仍舊疲憊不已,隨口應了一聲才又閉目養神
「知道了,我歇一會便上去找父親」
男人離開沒多久後她便也起身上了頂樓,順著迴廊走到底向右一拐便見一間隱密的暗房,丁輝人抬手敲了敲房門,聽見裡頭傳來一聲進來、才打開木門
「爸爸,您找我」
一進門她便隨手摘下帽子擱在桌上,順著昏黃的光線看向那佇在窗前的背影,許是煩心於近日發生的事,那曾經寬大可靠的背影、現在看來竟也有股滄桑衰老之感
「妳來了,來、這邊坐」
兩人移動至小桌旁面對面相坐,看著歲月在父親臉上走成一條條細密的皺紋,丁輝人竟有些恍惚地記不起上回是何時、兩人也像這樣好好坐下來看著彼此
「爸爸今日是為何事找我?」
「哎沒什麼事你別擔心,只是⋯總覺得似乎很久沒和妳聊聊天了」
「近來忙著處理青樓的事,都忘了好好陪陪您,是小女不孝」
「哎妳也是辛苦,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侷促不安地撥弄著衣袖,她忽然想起與官兵對峙那日小李所說的話,獨自思考了許久仍覺得事有蹊蹺,便猶豫著開口
「爸爸、其實我有件事想與您商量⋯」
「你說吧,怎麼了?」
「相信您也多少聽聞了金家千金跑來青樓求助之事,只是⋯官府來的那日,您為何要那樣吩咐小李?」
「唉、這⋯」
「我明白您也許是考量到青樓,可袖手旁觀實在不像您的作風⋯還有您總是告誡我盡量不要與金家搭上關係,可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見父親有口難言的樣子反而更讓她確定事情沒有想像中的單純,內心雖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也只能靜靜等待下文,父親撇開眼色肘思已久、才嘆了口氣道
「唉罷了、瞞了你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告訴你真相了」
父親這才告訴她原來他與金家的叔叔,早在兩人讀書時便已是志趣相投的好友,至從商時也一直是生意上互相照應的好夥伴,可是後來金家漸漸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在暗地裡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甚至與幫派營私,他不忍看好友走偏也曾多次好言相勸,卻被金家認為他眼紅起了嫉妒之心,多年前那次土地紛爭便是爆發的導火線、最終使兩家徹底撕破臉
「其實一開始要不是有金家的幫助,爸爸白手起家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成功,我的確欠你金叔叔一個人情⋯本想趁著那次土地紛爭給他一個教訓,怎知他反挟怨報復我們家,最終落的這般田地⋯」
低頭默默消化了這些讓父親苦痛的過往,丁輝人微怔的喃喃自語,「原來外頭的流言蜚語都是真的⋯」
「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吧,這也是我們東山再起後我要你遠離金家的原因,爸爸不願你又捲入複雜的關係而受到傷害,先是你母親生病過世、再來又面臨破產,爸爸真的再也承受不起這些了⋯」
父親講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讓丁輝人也不自覺紅了眼眶,她傾身向前攬住唯一的親人,擁住他藏在心裡多年的秘密,多希望滿腹的苦水和委屈能就此隨著眼淚消散而去
縱使希望這風波過後能平安順遂的陪父親渡過餘生,可抹去淚水、擦掉傷痛後她依然無法展開笑顏,因為心底最深處還有一個未完成的約定、一個她放不下牽掛的人
丁輝人擦去眼角的淚、抬頭深吸了一口氣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倏地起身向前一跪、雙膝落下至父親腳邊
「哎阿輝你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父親不知所措的一把就要將她拉起,怎知跪在地的人反按住肩上那雙起皺的手,「女兒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爸爸先聽我說完」
「這⋯好吧你快快說完,爸爸最疼你了、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沒做到過」,耐不住自家女兒倔強的個性,只得心急如焚的望著她
丁輝人這才得以放心的一吐為快,她向父親全盤托出,從小時候那人偶然的相助、到那人突然闖入青樓的哭訴求助
「我明白這對您來說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也或許違背了您一直以來遵守的信念,可是爸爸⋯她不僅僅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一直以來最掛念著的人⋯自從母親走了以後我便覺得心裡像是破了洞、缺了好大一部分,我以為再沒有人能走進我心裡⋯」
「但是容姐姐、她卻讓我久違感受到了快樂甚至是幸福,爸爸對不起、是小女不孝⋯但要是錯過了她,我想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淚水早已漫溢出來模糊了視線,丁輝人蜷下身子、整個人幾乎趴伏在父親腳邊,雖是坦然面對了自己的內心、可她卻沒有勇氣面對父親的眼神ーー爸爸肯定對我很失望的吧
怎知耳邊卻傳來哽咽的聲音,抬頭一看父親甚至哭得比她要激烈ーー那是母親走後她第一次看見父親如此失控,父親又心疼又不捨的扶著她起身坐回椅子上,「唉、妳這孩子怎麼這麼傻...」
兩人相擁在一起放聲大哭了許久才漸漸找回理智,父親抬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而她也用指腹擦去父親的,視線對上的瞬間彷彿大夢初醒,兩人竟同時相視而笑,「看看我的小寶貝都要哭成小花貓了」
稍微恢復情緒後、父親便起身走至床鋪一旁的小櫃,從抽屜裡拿出一疊紙張才又坐回原位,感覺到父親似乎有重要的話想說,丁輝人自己也深吸幾口氣,整理整理了心情才挺直身子面對他,父親將那疊紙放到她面前、點點頭示意她,「打開來看看」
「這是...?」,最重要的訊息總藏在看似最不顯眼的東西上,她細細讀過每張紙的每句話,不自覺瞪大眼睛的驚呼,既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驚喜、卻也是深感可惜的嘆息,最後她有些狐疑的看向父親似是想求證些什麼,「這上面寫得可都是真的嗎?爸爸您又是從哪裡得到這些的?」
「我從商之後便有了記帳目的習慣,將每筆交易資料都清楚的記錄下來,一來得以估量金錢流動的去向、二來也對買賣雙方有個保障。我也是一次無心注意到金家的帳目紀錄才發覺不對勁,之後我便一直暗中差人去蒐集這些,到後來我們兩家鬧翻才再無繼續」
「雖然只是零碎的收據或發條,可細細拼湊起來總能追到源頭的,實在看不下去金家漸漸走偏所以想著先收起來以防萬一,沒想到現在居然真派上用場了」
看著桌上散亂的紙張,丁輝人何嘗不明白這些證據無疑是扳倒金家最有力的武器,也唯有這樣才能對抗金家的勢力、讓他們徹底垮台,但後果將幾乎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程度,無數家庭將遭到徹查、無辜的人也可能被捲入其中,最後甚至可能連累到青樓,這讓她不禁有些動搖、惴惴不安的望向父親,「爸爸、這樣真的妥當嗎?」
「爸爸比誰都明白這會造成怎麼樣的後果,可是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不是嗎?爸爸當初就是錯在沒有狠下心、沒有及時阻止你金叔叔才讓他誤入歧途,而我們家也為此嘗盡了苦頭」,兩人想起了往事便接連嘆息,「現在既然有了補救的機會自然要把握住,爸爸做事一直是問心無愧、當然不怕官府上門調查,但是妳要想救她、可就只有這麼一次...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父親傾身向前握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慈祥的微笑,丁輝人這才明白原來那粗糙的厚繭不只是歲月淬鍊出來的智慧,更乘載了他們這些年一路走來的喜怒哀樂,還有原就流淌在血液裡、混合了親情的包容、諒解與愛
「我的乖女兒,爸爸說什麼都要妳幸福」
她含淚望向父親、輕輕回握那雙大手,這麼多年以來總算如願以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爸爸、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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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耶先跟大家道歉拖了這麼久才寫完後續(下跪
私設有點多就不小心爆字數了QQ,好像是繼天堂島那篇之後第一次寫這麼長的文了
哦對相信應該很多人都發現啦,我猶豫了很久還是開通老福特了,最近也慢慢把文搬到那
把自己以前寫的舊文再重新看過一遍的感覺真的很神奇,完全不知道我在寫甚麼鬼哈哈哈(靠
所以<贖罪>那篇應該會再重新添加一些劇情進去吧,只是我還沒開始動工(裝死
昨天寫這篇也熬到天都要亮了(?),寫長文根本是在作死QQ,但我自己也很喜歡這篇的說嘿嘿
之前也說過的兩邊都會更新,只是這裡可能會有我比較多的碎碎唸(?),哦對會不會我改個名字大家就不認識我了啊哈哈(誰理你
那邊真的比較多讀者诶好神奇,只是天使的文還是好少(不開心),總之到那邊看文也不要忘了偶爾來這裡踏踏噢(結果這裡馬上被遺忘XDD
是說好像該給這篇重新開一個分類齁(完全超級長文的說),好啦我考慮一下等發完了再說
Fan meeting 的圖真的有夠難找诶,害我只能隨便放這張上去了QQ,不然容其他都看起來有點憨(?)
今天也是想念小丁的一天,希望她快好起來,大家也要保重身體,出門一定要戴口罩
覺得害羞的可以去老福特那邊找我玩,我可喜歡讀長評的啦~~一樣下篇文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