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 Land

去年Fan meeting人設，第一次嘗試古文風
細節全屬我蝦編，如有不妥請私下告知

1.

黑夜過去後、旭日漸漸在地平線後睜開了它的眼睛，鳥兒排排站在枝頭皆起比落的歌唱、午後雜市小販依舊努力的吆喝招攬著客人，對於暮國的老百姓來說、今日仍過得和昨天沒什麼不同

不遠處座落在山腳的木式建築裡接連傳來了茶杯碰撞摔落在地的刺耳聲響，甚是擾亂這雲雀青樓裡原有的和諧平靜

幾個高大魁武的男人們團團擋在入口附近，個個神情嚴肅、把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旁邊東倒西歪的桌椅則觸不難看出是衝動與怒氣爆發後的產物

為首留著小鬍子的男人不怎麼友善的握著刀鞘，有些緊張卻眼神鋒利地與穿著一身紅色新娘服的女人面面相覷，女人手持短刀在空氣中揮舞，場面一觸即發

「小姐，請您跟我們回去」，男人小心翼翼的往前逼近一步

「走開、離我遠一點…」，女人驚恐的又更激動的揮著短刀

嘴上說著安撫的話語，男人卻並沒有要撤退的意思，「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周遭的人群漸漸縮小包圍範圍，女人臉色一沉，破釜沉舟勢地激動大吼，「我說了別靠近我」，抓著過長的裙襬又向前邁了一大步、下一秒便將短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大人有旨、今日不論用何種方法，必將您帶回府上…」

「各位當我們雲雀青樓是什麼地方…？」，就在男人欲往前跨一步的同時，一道清冷的女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原坐在一旁桌邊的女子緩緩放下手中的筆墨，起身的同時紓理著自己的衣衫，不慌不忙地信步到兩方對峙的中心、彷若剛才的鬧劇不曾發生過一樣，她側身一攬將女人護在自己身後

「不曉得諸位今日為何來此、小女也不打算過問，若想尋一絲快樂、那麼雲雀青樓隨時歡迎各位的來訪…但若是壞了規矩、青樓恐怕只能請各位離開…」

抬起眼眸掃視對面五六個不速之客，寬大的帽子遮住女子起皺的眉心，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看不清女子是愁是怒，冷若冰霜的逐客之語卻讓附近的閒雜人等跟著忍不住發顫

「此女本不屬青樓所有，何來我們壞了規矩之說…？倒是您無須介入這與青樓無關的私事…」

並未理會這突如其來的護航之舉，男人仍嚴肅的瞪著被護在身後的女人

「小姐，請您跟我們回去」

「既然闖入了便是有求於青樓，青樓又怎可能坐視不管…客倌們也許有所不知，咱們青樓的女人、除非她自己想離開否則沒有人能帶走她…」

男人蹲低姿勢、轉而看向仍強硬如山的擋在中間的女子，不耐煩地口出重言，「妳可知這麼做會與金氏為敵？金家可不是妳一介青樓女子惹得起的…」

男人所言確實不假，無人不知曉光山金氏在暮國佔有的地位，輪財力權力家世背景都是無人能匹敵，與金府交惡確實是自討苦吃，可女子只是趣味地挑挑眉彷彿沒聽見剛才的威脅一般

「若不怕家醜事外揚、客倌可儘管告上官府，屆時看看安大人會如何處理此事…青樓只是做了該做的事、自當問心無愧…」

女子如此信誓旦旦倒也不是沒有理由，只因為她口中的釜州安氏正是世代掌握官府權力的世家，雲雀青樓為何能在暮國屹立不搖也著實與安氏脫不了干係，即使是一般人也曾聽聞經營青樓的丁氏與官府安氏的好交情

「都說到這番地步了，客倌若仍執意要大動干戈、小女也不再好言相勸…只是雲雀青樓這是何等地方相信您也略知一二，您認為咱們真無所準備嗎？」

「妳…」

沒等女子說完話，周圍幾個也帶著帽子、看似武功高強的俠客從人群裡起身，紛紛按著腰間的佩刀、不甚友好的靠近男人一行人

男人惡狠狠的瞪著發號施令的那個女人，即使被逼退到門外、仍不甘心的對著裡頭大吼，「小姐您也許逃的了一時、卻不可能永遠躲在這的…至於妳、金家總有一天會把這青樓拿下的…」

「若真有本事，我也會拭目以待的…」

「小李、送客」，女子拂拂衣袖，轉身命令道

這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天，可對於那些目睹了這場騷亂的閒雜人等來說，無疑是對丁氏千金的膽大性格與清冷美貌又添上一筆新的註解

2.

手裡捧著茶杯、精神卻仍有些恍惚，熱氣冉冉升騰至空氣中消散無蹤，心事卻不像杯中的熱氣那樣反而在心裡堵著悶得讓人發慌

金容仙嘆了一口氣，卻不忘小小口的啜著杯中的茶，此茶確實如其人呢，入口時微乾澀苦冷、回甘的那股清甜香氣卻充斥在整個口腔裡，著實是杯不可多得的美人茶

「姐姐這下放心了吧」

腦海裡盡是剛剛那人替自己解圍後、隨即轉身柔聲詢問自己的樣子，點點星光似乎都落在那雙秀氣的鳳眼裡，她放鬆下來靜靜望著、一時之間竟愣住不知該回應些什麼，等到回過神時已被那人帶到這安靜的閨房裡，緊握在手中的短刀也換成了這杯熱茶

不是沒聽聞過這雲雀青樓是怎麼樣的地方，雖名青樓卻並非想像中那樣聲色糜爛，裡頭群聚的各樣美人當然不在話下，可每位藝技卻都有自己一番拿手的長才、自有自己的特色，這也是為何這雲雀青樓能打著賣藝不賣身的招牌、至今仍在暮國佔有一席之地

其中怕是不諳聲色的正值書生也曾聽聞的，便是丁家的獨生才女ー丁輝人

確實如其名是像閃耀著光輝的一顆星星，自小琴棋書畫便樣樣精通、尤其在繪畫這方面更是令人嘖嘖稱奇，據說在她筆下所勾勒出的人景物皆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傳聞中是個怕生卻彬彬有禮的冰山美人，可這勝負欲來時既幽默又有才氣、遇到不講理的惡霸時也依然膽大無所畏懼，好一陣子青樓外頭每日的大排長龍便皆是為了一睹美人的姿色，有些人甚至盼著自己是那個能博得美人一笑芳心的幸運兒

金容仙雖不是個到處闖蕩的自由之身，卻也聽說過這麼一個絕世美女的名聲，她望著那人的背影不禁感嘆道，這消息確實不假、只是本人的容貌要比想像中來得更令人嘆為觀止，細密的髮絲覆在白皙的額前，尤其那雙靈動大方的鳳眼似乎有股無法抗拒的魔力、只消一眼便能將世上的罪惡都看透似地，還有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氣質更多添了一分神秘

「今日姐姐就先好好歇息吧，那些人暫時是不敢再出現的」

那人的視線從窗外的櫻花枝頭收回，又替床上那似乎還驚神未定的人重新燒上一壺新鮮的熱茶，金容仙仔細瞧著美人的背影，人倒是善良又貼心啊、好像也不如傳聞中那樣怕生難近

「今天謝謝妳替我解圍…還有造成了這麼大的混亂、我也十分抱歉…」

「哪裡的事、舉手之勞罷了…只是、青樓也只能幫到這了…」

不同於剛才高冷拘緊的樣子，摘下帽子後顯得親切許多，美人側著臉隨手解開髮帶、原本束在一起的黑髮剎時像煙花一樣散開，她隨意的甩了甩、一頭慵懶的亂髮又乖巧披在肩上，絕世美景瞬時讓金容仙看的合不攏嘴、好像有甚麼東西撞擊在心上，發出了悶聲巨響

「這茶、姐姐喝著不習慣吧…」

「什麼？不、不是的…這很好喝、我很喜歡…」

才與對方的眸子對上一瞬、金容仙就慌慌張張的移開視線，一下子不知所措的只好仰頭飲盡杯中的茶，美人倒是有些逗趣的看著她一連串動作，沒說什麼只抿了抿唇淺淺一笑

「喜歡就好…那麼姐姐就暫且住這間房吧，一會我讓人拿些薄衣裳來…款式有些樸素還請姐姐勉強湊合著穿」

「這迴廊走到底便是我的房間，有什麼需要可儘管去那找我…」

「啊、哪裡的事…總之今天太謝謝妳了…」

美人盯著金容仙身上的新娘服好一會才起身，經過她身邊時、那股淡淡的桂花香氣沁入鼻間，她嗅了嗅花香、清新高雅與其人莫名契合

「那個、妳就是輝人對吧…我可以這樣叫妳嗎？」喊了一聲才發現她們似乎沒有好到那種關係，金容仙捕捉到美人眼裡閃過的那絲驚訝，她忽然有點懊惱地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啊ーー難道冒犯到她了嗎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妳所以才…如果這樣讓你不便那我…」

倒也不是生氣，只是除了父親和惠真以外已經甚久沒有人如此親暱的喊她名字，美人沉默著、低頭思慮一會後才又揚起淡淡的笑容望向對方

「沒關係的、不會不便…就那樣叫我吧，姐姐早些休息…」

「謝謝、輝人妳也是」

低著頭臉紅的樣子有些可愛呢，等那人出去一陣子金容仙才又鬆了口氣的躺回床舖上，她盯著窗外那棵盛開的櫻花、思緒又飄向遠方熟悉的宅邸，尋不著大小姐的金家今夜會是何等混亂呢、金容仙閉上眼也能想見父親急得跳腳的模樣，只是今夜這些暫且都與她無關了

夕陽沉落至地平線下，月光反射著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好似珍珠寶玉讓人憐愛，此刻的金容仙不是旁人看似的那樣被捧在掌心裡呵護、實則身不由己的大小姐，也非眾人眼中那等乖巧的大家閨秀

怕是一夜也好、今天的她總算為自己任性了一回

3.

春雨總是來的猝不及防、卻又總帶著一股冬日仍不願退去的憂愁感傷，天還未全亮可雨滴淅淅瀝瀝打在窗子上的聲音已吵醒本就淺眠的人兒

金容仙緩緩睜開眼、長長微卷的睫毛隨著眸子開闔乖順的晃動著，她摸了摸蓋在身上的絲綢被、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沒什麼花紋的淺藍色薄衫，閉起眼昨日自己引起的那齣鬧劇又浮現在腦海裡、她慢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還好、這一切都不是夢

也還好、自己並不是在洞房花燭夜後的新婚床上醒來

睜開眸子便看見昨日窗前那棵櫻花，被綿細雨稍微打落了幾片花瓣看起來嬌弱了許多，姿色依舊美麗卻垂落著有些委屈、實在令人憐愛

些許雨滴從敞開的窗扇間潑濺至房內、在木製地板上暈開點點深色的痕跡，外頭的烏雲密布倒是和縮蜷在被窩裡人兒的心情一樣不甚明朗

又裹了另一件長袍至身上才悻悻下床，本想倒些熱茶暖暖身子、在房內卻怎麼也尋不著柴火，金容仙無奈地走到窗邊正想掩上窗扉、低頭卻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兒正佇立在那棵櫻花樹下

女人微抬起頭望著櫻樹，本被寬大帽子遮蓋住的側臉線條一下子全露了出來，左邊眼角的淚痣恰巧綴在深黑色的瞳孔下，幾顆小水滴順著鼻梁的曲線滑至淺朱色的唇瓣、一路流過好看的下顎線以及微凸起的喉頭，最終滲入白色的領口、和淺色薄衫融為一體

美人動也不動地背著手賞望櫻花，而一旁的櫻樹倒是因為美人顯得相形失色，可兩者在同一個畫面裡卻不甚突兀、反是另一幅不可多得的絕世美景，看著美人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落在她手背上的那瓣櫻花、她不自覺地跟著咧開嘴角，金容仙就這麼悄然無聲地賞望著一人一樹不知道有多久，直到再次對上視線的瞬間、她才又倉皇失措的摀著胸口躲到窗扉後

等待臉上的潮紅稍稍退去後才又探出窗外，卻發現院子裡的人已消失無蹤，金容仙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點失落，她嘆了氣摀住胸口，才發現方整理好的心情又因為剛剛那人微笑時淺淺的酒窩而失序的躍動了起來

4.

「唉呀、還真的是金家的大小姐哎」

雲雀青樓既是供人玩樂的場所便設有膳房以供食給客人和藝妓們，起床後沒能在廊道盡頭的房間裡尋著那人，金容仙躊躇不安地拉著伙計詢問卻只被敷衍地打發至膳房，雖有不少人對她投以異樣的眼光可卻始終無人敢上前搭話，她默默捧著湯碗落座至角落的小桌、才低頭喝了一口湯，便聽見那句譏笑的嘲諷

抬頭便見一個的女子笑瞇瞇地朝她走來、身上明顯華麗許多的袍子和豔抹的濃妝讓金容仙下意識地想逃開，礙於禮節對上眼了她也只是禮貌性地朝那人點個頭、便裝作沒聽見似地繼續吃著盤裡的食物

怎知女子沒有識相的主動離開，反而自顧自的坐到她對面的木椅上，故意朝著喝湯的人又補了一句，「怎麼、金大小姐不願跟我這種人扯上關係？」

「那倒不是、只是我想我並不認識妳」，這些年金容仙從父親身上學到最多的便是社交禮節，以保護自己也不至於冒犯他人，於是她冷靜地搬出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偽裝，「不曉得該怎麼稱呼？」

「哎算了、妳知道了我的名字也沒甚麼用」，女人玩味的看了她好一會、故意擺擺手說道，「反正遲早都是嫁做新娘的人了」

不曉得對方有沒有看見她眼底的那絲苦澀、也不知該如何接續話題，胃口更是被搗的一團糟，金容仙索性放下手裡的湯匙、捧著湯碗便要起身離開，「如果沒甚麼事、恕我失陪了」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

金容仙看著那人拉住自己衣袖的手忽然覺得有些厭煩，當眾動怒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所以她只是沉了沉臉色低回道，「難道我要繼續在這聽妳諷刺我？」

「那倒不是」，女人這才識相地放開手、輕輕拂了拂衣袖，「我只是想跟妳說、那個丁輝人才不ˋ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

「她只是裝清高罷了，什麼賣藝不賣身...」，聽見那名字金容仙才倏地停下腳步

「你覺得會有多少人願意花錢來只聽你唱唱歌、跳跳舞？」，可女子只是不屑地繼續說，「不賣身是能賺到幾個臭錢...」

金容仙只覺得莫名其妙，一個素面未眸的人為什麼要特意跑來告訴自己這些，她既沒興趣也沒心思淌入這灘混水，想就這麼邁步離開，可一抬頭卻見她起床時尋不著的那人正靠著樓梯的扶手、自上向下的朝這邊凝望

那人只是靜靜看著聽著、然後視線對上時給了自己一個淺淺的笑容，那滿不在乎的樣子突然讓金容仙沒來由的有些生氣，她碰的一響擱下手裡的餐具，幾個箭步跨上樓梯、便用兩手捂住那人的耳廓

「別聽」ーー會髒了耳朵

逕自忽略了她眼裡的訝異與不解、逕自跩住她的手腕，要帶她逃ーー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只有這個想法了，既然無法就這樣遠走高飛，不如暫時的逃開吧，像我一樣不管不顧逃得遠遠的吧

「我們走吧」

5.

微怔地望著她們交握在一起的手，金容仙突然有一瞬間希望她們的命運能早些交纏在一塊，最好纏成一個永遠不分開的結，可區區一個落跑新娘能許給對方什麼未來，她下意識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指腹輕輕掃過那人纖細的腕骨，那時金容仙還不知道自己後來最最想念的，竟會是那流淌在雪白肌膚下的溫柔與情熱

「姐姐⋯？」聽見那輕聲呼喚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有些不捨地放開對方的手，「啊⋯抱歉」

「剛才⋯謝謝」

抬頭又見對方那雙滿載星河明亮的雙眼，金容仙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此刻猛烈跳動的心臟是因為方才的小跑步還是為了眼前這人，可她還是裝作平靜地搖搖頭，「我只是聽不慣那人的口氣罷了」

「我沒什麼關係的⋯在青樓這麼多年也該習慣了」，丁輝人緩慢地眨了眨眼望向她、不知為何略帶抱歉的神情，「其實、她也沒說錯什麼⋯雖然知道姐姐的處境，可青樓...恐怕無法再插手...」

所以妳還是別妄想青樓能幫上妳甚麼ーー

因為害怕得罪金家吧，外人看來青樓雖不是什麼見得人的事業卻也讓不少人蹭口飯吃、甚至有了歸屬，自己是在期待些甚麼、擅自闖入擾亂了原有的寧靜，卻還天真的以為捉住了救命的稻草嗎

金容仙並不笨、雖理解對方的意思可現下沒有解決方法，她只輕嘆一聲便撇開視線望向遠方，「我明白、這些本來就是我該自己去面對的...」

「青樓確實幫不了姐姐...可並不代表我也會坐視不管...」

愣是沒料到對方會這麼說，金容仙驚訝地猛回頭一看、便對上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想讀明白那之中隱藏的秘密卻反更迷糊的彷彿罩上一層薄紗，可那雙總是一對上就讓她淪陷的眼睛、良善與勇氣是騙不了人的

金容仙瞬間被震懾到說不出話來、甚至有股想落淚的衝動，從未有人用這樣注視著她，「但是、為什麼？」

只見對方有些緊張地抿抿唇，她深吸一口氣、拂開衣袖上擺，一道淺淺的疤痕便露了出來、落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可那人俏皮挑起的眉梢卻藏不住雀躍的神情，彷彿那是值得紀念甚至得以向人炫耀的疼痛

「姐姐可還記得、多年前曾在市集救下一個偷手飾的小孩？」

腦海裡閃過許多破碎的片段，最後定格在那天自己奮不顧身擠進人群中的畫面，金容仙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原來、妳就是那孩子嗎？」

那是好久以前了吧、苦惱了許久卻仍不知該送父親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所以決定上市集尋物一番，怎麼也沒想到竟遇上攤子小販吆喝著捉住扒手的場面，當時她本沒有多想就要繞道離開、卻在推擠的人群中看見那徬徨無措的孩子，偷東西確實不對、可不知為何聽見藤鞭落在那孩子手上她也跟著心痛了起來，於是當時一衝動便上前買下了那個攤子所有的飾品、與之換取的便是將那孩子交由自己處理

「是的、當時多虧了姐姐我才沒有被送到官府」一一也才終於有了脫離貧困的機會

原來我們曾經在過去見過彼此嗎ーー

金容仙仍是無法置信地搖搖頭，她恨過自己這自由被束縛的身分、也怨過這生不由己的人生，卻沒想過命運最後竟會化作這樣的美麗姿態來報答她

撫上那道已然隨時間褪去的淡褐色痕跡，卻沒來由地感到心疼，「這道疤、抱歉當時沒能替妳擋下....」，輕輕來回摩挲著好像這樣就能分著舒緩她當時的莽撞與錯誤，「現在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丁輝人也若有所思地回想著記憶中那救下自己的身影，「只是、這些年其實很慶幸有這道疤的存在...」

「每次看見這道疤我都會想起姐姐...」ーー想起那樣善良又勇敢的妳，那時我便默默地在心裡許下承諾，未來哪怕是山崩地裂、我也定要為妳奮不顧身一回

微顫的指尖慢慢往下滑牽起對方的手、丁輝人領著身後的人來到櫻花樹下，想起早晨那人被抓包後、羞得躲至窗扉後的樣子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姐姐剛剛是從那扇窗後面偷看我的對吧？」

「哎、不是...我就是起床正想來關窗就恰巧看見妳了嘛...」，臉皮薄的那人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羞紅了臉，甚至有點使力的拍上自己的手背，「妳、妳別笑話我了」

雖知道理虧的是自己、可看著那人微笑時總順帶捲起的甜甜小酒窩，金容仙不知為何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她看對方小心翼翼地顛起腳尖、伸手折下枝幹末端那一小枝正含苞待放的櫻花，最後放至自己的掌心上

「我知道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就像我方才說過的、我定會盡我的全力幫助姐姐，就像姐姐當初救下我那樣...」

一陣春風徐徐拂過，吹亂凌散的碎髮、卻順平了毛躁不安的思緒，她聽見那人很輕地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與春風借幾分勇氣壯膽，在煦煦的陽光拼命穿透烏雲照下大地時，附在自己的耳邊細細低語道，她說一一

「所以姐姐、在這枝櫻花盛開之前...等等我好嗎？」

***

之前答應的長文總算讓我憋出來了，不小心又消失了好久QQ(一定是因為靈感跟著期末一起死光了

其實這篇大概在去年暑假吧就寫了個開頭，然後就一直被我放在草稿裡遺忘了(?)，這幾天憋了好久總算想好比較完整的故事線，想說不能就這麼讓它胎死腹中(?)

沒回來的這陣子發生了好多事，但明明才只跨過了一個年度啊(嘆氣

真心希望我愛的人都能平安健康就好了，紅貝貝的小完發生了甚麼事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聖誕節那天看到消息真的心都要碎了

確實花了點時間才整理好思緒，2020啊、就算世界不會變得更好，也請保護那些善良活著的人吧

換了手機也一點一點備份了那些珍貴的回憶，還沒決定好...但是苦惱很久要不要將之前寫的文章搬到老福特上面...

這邊當然也會跟著同步更新，畢竟也是我自己慢慢累積起來的小天地，大家覺得怎麼樣呢

如果有想法的拜託留言告訴我吧，要是最後真的開通老福特的話也會告訴大家的

又是寒假了啊、每次都希望自己能勤快一點把握時間多寫點新故事，要是我又犯懶消失了好久也希望大家能多催更我

這篇的後半部還在努力當中，因為不想讓大家等太久就先放上來了，希望我不要把結局寫糊了(?)

那麼先這樣啦，新的一年希望大家都能勇敢去嘗試、大膽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都能健康平安順利的度過那就好了

下篇文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