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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我獨的靈感,安安生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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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安惠真花了很久的時間才醒來

也許已經過了一天、兩天,又或許是一個星期、一整個月,還是其實沙漏裡那幾顆沒人在意的沙粒才落下沒多久,她不太清楚,周遭的黑暗讓她沒辦法確切感知時間流逝了多少,甚至連昏倒之前她在做什麼都不太記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在黑暗裡呆了好久

久到一開始還以為是夢的放鬆心情都變得緊張,久到她窩在什麼也看不見的角落裡,連抱著膝蓋都能感覺到不安,久到、她以為終於被世界拋棄,再也不會有人找到她了,終於她也要變成黑暗的一部分時,卻有個聲音在呼喚她

還有人在等她,一定會有人等著她的,心裡有個聲音忽然這麼說

她摸著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專心的聽著那個聲音,很小聲、像是從很遙遠的山的那頭傳來的青煙一樣,它在叫著自己的名字,很輕、很溫柔,卻沒來由地在心臟上炙熱的鼓搗著,叫囂著讓她不得不清醒過來

她想要張開嘴巴,用自己的聲音親自回應它

那是誰呢?

爸爸的比這個要低沉穩重卻同樣和藹的讓她不自覺笑開,有點像小時候媽媽在睡前給她唸枕邊故事的聲音,也有點像每次回老家奶奶握著她的手、讓她好好吃飯照顧自己的叮囑,可是那都不是她已經好久沒見到的故鄉傳來的聲音

會是誰呢?

她開始慢慢跑起來追著那道聲音,她知道也許會像夸父在追著無法觸及的太陽,即使是這樣她也要拚了命得繼續奔跑,她聽到海浪慢慢朝她捲過來、鹽水很快的淹到了腳踝,然後是小腿、膝蓋,等她滿頭大汗轉身時海水直接灌入了鼻腔和嘴巴裡

嗆得她忍不住難受的揮舞著手臂拍打,黑暗就在底下張著血盆大口等著她自己放棄掙扎時,再一口咬過來吞掉她,空氣能通過的呼吸道越來越狹窄,好像有人刻意堵住了本來就小的只透出一絲光的出口

但是她得活下去,因為那個人還在等她


2.
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直直打下來讓她險些睜不開眼,安惠真下意識用手背遮著眼皮,透過手指的縫隙讓光一點一點的漏進來她才敢慢慢再打開眼睛

「安內金」

聲音這次很近,就在門口旁邊隨著女孩小碎步跳著腳尖過來時也一起帶到了病床旁邊,如同她剛才奮力的游泳擺脫夢魘,安惠真用力眨著酸澀的眼試圖讓模糊的視線聚焦在漸漸靠過來的熟悉身影上,因為即使很累她也不想再睡去到黑暗裡

「安內金」

安惠真抬頭望著女孩小心翼翼用袖口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水,她知道她不會在意鬢角和髮絲狼狽黏在皮膚上的樣子,語氣分明高興得和以前買到零食跑來跟她炫耀一樣,彎起的嘴角卻沒有附帶上那個甜膩膩的酒窩

「醫生說妳可以出院了」

僵直的身體沒辦法隨心所欲的動彈,安惠真選擇忽略麻藥退去後腰灼灼燃燒的疼痛感,就像丁輝人試圖用微笑讓她從那雙紅腫的眼睛上轉移注意力

她看見了,但是她要選擇什麼也沒看見

安惠真微微昂著頭被動接受丁輝人俯身遞過來的擁抱,凌亂的瀏海隨著熱氣小心地靠近肩窩,她有些吃力的抬起右手撫摸著那顆乖巧的後腦勺,接近的左手爬上指尖握住那隻靠在床桿上的手心,沙啞的在磨蹭的擁抱裡輕輕嗯了一聲

讓脆弱暫時浸濕這件病人服領口,把害怕也留在這充滿消毒水味的單人病房,眼淚滑過嘴角時還能抿到抵抗命運後殘餘的苦澀,嘴唇輕吻在突突跳動的脈搏上,丁輝人平靜聽著和她一樣還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嘴角好不容易才綻開酒窩

還好,一個拼命的掙扎、一個頑固的等待

「走吧,我們回家」


3.
安惠真從小就一直認為自己是幸運的

和大部分的普通人一樣她生長在溫暖而且完整的家庭,那顆比星星還遙不可及的夢從小就藏在她這副稚嫩的皮囊下,幸好她有家人作為可靠的後盾,靠著一首首撼動人心的歌曲漸漸也讓世界注意到她渾厚沉著的嗓音

最重要的是,還有個陪她一路爬滾、一起做夢的人,何其有幸、實在沒甚麼好再抱怨的,不是嗎?

但是命運好像總是很喜歡捉弄她

當她開口唱歌時,人們卻說她還得很會跳舞,當她在舞台上賣力地又唱又跳時,人們卻對著她精壯的手臂和肌肉的大腿指指點點,她慢慢改掉了吃消夜的習慣、養成了定期跑健身房的習慣,當她終於苗窕勻稱的出現在鏡頭前,人們卻又嫌她皮膚不夠白、臉長得不夠漂亮

人總是這樣,即使用千百個優點也不一定能輕易說服你去喜歡一個人,要討厭並且毀掉一個人卻只需要一個憑空捏造的謠言

她認為是自己還不夠好,還沒有完美到讓那些人來喜歡她,同樣時長的舞台、待在練習室的時間卻慢慢長了,她比以前更斤斤計較每個咬字的發音、更刁鑽每個舞蹈的力道,更糾結暴露在鎂光燈下的一舉一動

世界這麼大,她卻不得不把自己磨的粉碎裝進那小小的鏡頭裡,世界這麼大,她卻得在無數雙陌生的眼睛裡被迫扭曲成另一種不像自己的模樣

以前她都咬著牙挺過來了,可是這次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後她躺了整整兩天,跟癱瘓的植物人沒什麼兩樣,動也不動的盯著單人病房裡的天花板整整兩天,她主動要求提前出院時還沒辦法走路,連到停車場的短短路程都是經紀人推著輪椅送她上車

安惠真不曉得丁輝人是什麼時候知道消息的,只知道認床的習慣讓她沒睡好,第一天半夜醒來就看到熟悉的人影正好背對她站在門邊,轉身對到眼時她看到丁輝人有一瞬間愣住,卻很快換上了微笑走過來問她怎麼這麼晚還不休息,於是她也裝作沒事的搖搖頭又躲進棉被裡

就跟後來好幾天一樣,她比誰都要了解藏在那雙哭紅的眼睛底下的情緒,但是她都要裝作沒有看見,也許這樣慢慢就會沒事的

沒辦法走路打歌的時間卻越來越近,她戴著耳機邊躺在床上小動作的複習舞蹈,丁輝人就安靜的皺著眉坐在旁邊看她,躺到心情有點鬱悶她們交換一個眼神,丁輝人就扶著她慢慢從床上起來

互相搭著肩抓著手臂讓她小心的坐到輪椅上,推她到客廳一起看電影消磨時間,快到吃飯時她就自己滾著輪椅的輪子到壁爐旁邊,從中島的方向靜靜望著丁輝人紮起馬尾洗菜、做飯的樣子

回家後的第三天連陽台都悶到不想待了,她們就戴上帽子口罩慢慢晃到附近的公園透氣、曬太陽,小時候放學回家時丁輝人總喜歡走在前面拉著她,指著遠山那邊哪片形狀奇怪的雲、或哪天特別粉紫色的夕陽叫她看天空

也許是因為丁輝人,後來她跑行程坐在車裡時也時不時會看著天空發呆,那天陣雨過後放晴的天空像是另一個世界,夕陽被渲染成極光一般的橘紅色射線漸漸匯聚到遠方的天際線,拉著幾朵薄到快被穿透的雲變成影子懸吊在高空

安惠真瞇著眼無聲地望著夕陽,眨眨眼框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她一直待到夕陽快要下山,等聽見丁輝人在身後雀躍的聲音,她才趕緊抹抹眼淚推著輪子轉過來

齊瀏海的黑髮女孩就噙著微笑站在溜滑梯旁邊,像炫耀寶物似的晃了晃手裡還冒著熱煙的紙袋,左手掛著另一個黑色提袋插在口袋裡,蹦蹦跳跳的走近蹲到她身邊,用袖口耐心的給她擦去眼淚,再從紙袋裡捧著熱騰騰的鯽魚餅反覆吹了吹才湊到她嘴邊

「很好吃對吧?」,先讓她咬一口自己才跟著吃,安惠真看她咀嚼時微微鼓起的右臉頰不自覺恍神點點頭,看她笑了丁輝人總算才彎起酒窩也跟著笑開,「妳喜歡就好」

生活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她們還是住在一起、互相照顧,還是細水長流的愛著彼此,可是生活好像也變了很多,她們一個成了專業看護,一個成了暫時被剝奪行動力的病人

時間還在不停流逝,世界也從未慢下腳步,日子要是能一直這麼緩慢地過下去,該有多好


4.
“有時候,想著努力活下去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勇氣。”

她終於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寫下這句話


5.
因為時間太狡猾了

它跑得很快,小時候我們都喜歡跟在後面追著它看不見的尾巴,追到賠去了青春脫開家鄉的懷抱、追到自以為站上了世界的中心卻只剩下自己孤獨一人,追到又被新的一波浪潮推下巔峰、然後慢慢地從記憶裡被淡忘

傷口會在身上鑿出一個個看不見了小洞,從細小的裂縫裡本來擁有的自我會一點一點的流出去,最後別人做什麼都變得無所謂、別人說什麼都能看得雲淡風輕

不是習慣了變得無堅不摧,而是已經累到沒有力氣再重新爬起來

被突然的腰傷暫時奪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接受別人的幫助本來應該心安理得,但安惠真還是過不去心裡的坎

原以為公司會派經紀人或者專業看護來家裡,後來卻還是只有丁輝人,她好像總是在自己身旁,從小讀書的時候就是同桌、進了公司也一直是一起練習一起住宿,出道後賺夠了錢她們也各自在附近租了公寓

本來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品質而給彼此空間,到最後卻還是因為習慣又搬到一起,她行動不方便生活大小需求自然就落到了丁輝人身上,做飯、打掃、洗衣的家事都只是順手之勞,平常最簡單的洗頭卻變成現階段她自己最難完成的任務

回家之後安惠真很多次都推託可以自己洗澡,也假裝生氣的鬧過彆扭,最後都還是僵持不下被丁輝人半哄半勸的推進廁所

不是她這種時候還愛逞強,而是比起身體完全被看透的羞恥,獅子座不願被看輕的自卑在莫名作祟,還有生來就自詡為王者的傲氣在鼓動煩躁的情緒,即使她比誰都要清楚那只是愛人害怕她再受傷的保護行為

最重要的是,她害怕變成負擔,害怕哪天從丁輝人眼裡看見對她厭煩的眼神

回家之後的一個星期安惠真終於不需要攙扶,可以慢慢自己在家裡走著活動,即使是這樣丁輝人還是不敢放她單獨在浴室,那天晚上她就手插著腰站在浴室門口看丁輝人在浴缸裡試水溫的背影,這幾天累積的情緒不知怎地忽然就湧了上來

「能不能暫時不要管我?」

「什麼⋯?」

連安惠真自己都被她不友善的語氣嚇到,臉上卻是面無表情的鎮定,丁輝人馬上轉過來看她卻摸不清愛人從何而來的脾氣,她抿著嘴唇視線慢慢轉到安惠真還沒辦法挺得很值的身體,語氣略帶猶豫的開口

「我可以自己洗」

「可是妳的腰還沒⋯」

丁輝人好像以為她們又重演了前幾晚進浴室前拉鋸的戲碼,沒開燈的房間讓她看不太清楚安惠真此刻的表情,她只肘思著要怎麼才能安撫面前這頭小獅子,垂頭站在床邊的人卻沒來由怒氣沖沖的提高音量

「拜託妳不要管我好不好,我說我可以自己洗」

無心的話語往往是傷人最深的利器,想避免衝突的話也硬生生被噎在喉嚨裡,這幾天以來憋著的理智線瞬間斷了,安惠真掐著手臂等著承受對方猛烈的回擊,至少那樣她們還能爽快的發洩完情緒

但是丁輝人只是繃著同樣難看的臉色一句話也沒說,眼神反覆掃視交換,想從安惠真那張偽裝的撲克臉裡讀出一絲不一樣的情緒,她皺起的眉間分明也忿忿的想維護自己這週以來的盡心盡力,悶悶憋住鼻息硬是把低氣壓吞了回去

兩個人動也不動站在浴室內外楞著對峙,等引起戰爭的安惠真稍微冷靜下來想挽回時,一直安靜的丁輝人卻比她快一步垂著頭從廁所出來,直接略過了她停在半空中的手,頭也不回的擦身甩門走出房間

哪裡是時間的問題,從來都只是我們不懂得珍惜而倚杖著親人愛人的陪伴在無理取鬧


6.
可有時正是因為愛有太多種樣貌、太難只用雙眼就辨認出來,誤會的雜草就交錯長了出來

偷偷藏在心裡的戀慕是愛、轟轟烈烈的大方親吻是愛、細水長流的陪伴也是愛,妒忌不講理的吃醋是愛、大吵大鬧的爭執是愛、撕心裂肺的分離也是愛

那她們之間是哪一種呢?

門被碰的用力關上帶起一陣風颳到嘴邊倒像是她被搧了個熱辣辣的巴掌,安惠真苦澀的摸摸臉頰愣在原地不知道有多久,才認命地慢慢抓著換洗衣物踱步進浴室

浴缸的高度太低不好讓她入座,前幾天她都會乖乖的坐在那把從飯桌搬來的木椅上等待,丁輝人幫她洗頭的動作向來輕柔,調好水溫小心的淋濕頭髮之後抹上洗髮精,她會耐心的用指腹搓出泡泡順便按摩頭皮,有次舒服到不小心打了瞌睡,甚至被晃著醒來時丁輝人已經替她擦乾身體穿上了睡衣

一下子沒人在旁邊幫忙,許多動作她自己來還是有些吃力,安惠真站著微昂頭讓熱水淋濕身體,想嘗試和平常一樣洗頭卻不能大動作彎腰,綁手綁腳的動作讓她惱怒的乾脆牙一咬、把濕髮盤到後腦勺用夾子固定,站久了感覺刺痛又開始爬上尾椎骨,也不管有沒有洗的仔細,趕緊在身體上抹了兩把泡泡沖乾淨才狼狽的扶著牆走出浴室

在床邊掙扎很久總算穿好睡衣,安惠真看著化妝鏡,一下子不曉得該拿只用水沖根本沒洗的頭髮怎麼辦,扶著桌緣坐到椅子上發呆,髮尾不停有水滴到肩膀滲濕了睡衣領口,最後還是拿了毛巾隨便蓋在頭頂上包住

剛才腦彆扭的理由本來就薄弱,明明是對無力的自己生氣卻反而把情緒轉嫁到另一個人身上,誰都沒有責任要當她的出氣筒,何況是一直默默照顧她的愛人,論情論理來說她都是做錯的那方,整理好思緒後嘆了口氣,安惠真慢吞吞的站起來、慢吞吞拐著腳步走出房間,果不其然看到一團身影委屈的縮在沙發上

安惠真緩緩繞到靠窗那邊,扶著腰小心的坐在透明長桌邊緣,討好的微微前傾去拉對面那人緊抱著膝蓋的手,「對不起」

「輝吶...」

反覆道歉叫喚了好幾聲才得到丁輝人一個抬頭瞪眼,哭紅的眼眸掃過她頭髮上的慘樣,還有濕透的衣服,最後停在她看起來就不自在的坐姿,丁輝人咬著嘴唇忿忿下令

「妳起來,不要坐那裡」

「對不起...」

「妳先給我起來」

大眼瞪小眼總算各退一步都坐到沙發上,丁輝人還是維持縮著膝蓋的姿勢,瞪著被丟在沙發上的熱敷袋難得直接了當的攤牌,「妳很過分」

「安惠真,妳真的很過分」,滿腹委屈終於找到宣洩的出口似地,丁輝人纠著她濕了一半的睡衣揉進掌心抓皺,這些日子累積的擔心害怕隨著控訴爆發,在臉頰落下傾盆大雨,「還很壞,壞透了⋯」

「對不起...」

「妳怎麼能那樣說」,安惠真比她溫熱的手試圖攀上臉頰抹去眼淚,可是聽著道歉卻越感覺委屈,忍不住哽咽的咆哮,「不想我管那妳就不要受傷啊...」

怎麼會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有時就是太了解彼此了才更容易在無意間造成傷害,「我不可能丟下妳,妳明明就知道我做不到⋯」

「對不起...」,安惠真不曉得該怎麼安撫只是不停地道歉,慌慌張張把她發洩的痛苦埋進自己同樣隱隱作痛的胸口,「看妳都不能動我也很害怕,妳從來沒受傷這麼嚴重過、連覺都睡不好,半夜好幾次都痛到醒來,妳以為藏著我就都不知道嗎?」

「我不要妳這麼拼命,不喜歡看到妳受傷,我只想要妳開心的唱歌、享受音樂⋯」

「別說了,我都知道⋯」

「妳不懂」,丁輝人掙扎的抬起頭哽住話,看著和她一起紅了眼眶的人又忍下衝動咆哮,最後只啞著聲音呢喃,「安惠真,妳什麼都不懂⋯」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她們抱在一起,一方在懷裡不斷掙扎控訴、另一方也哽咽著不停安慰,安惠真疲憊的眼淚已經漸漸流乾,看著黑壓壓敞開的臥室門她不禁心想

無數個她迷失自己的夢裡,沒有知覺醒來卻掙扎著欲逃離黑暗的時候,丁輝人是不是也這樣抱著自己哭泣,不停拍撫著後背、親吻著佈滿冷汗的額頭,相擁著恐懼直到天漸漸轉醒才累的再次墜入夢鄉

那就是屬於她們的愛情


7.
丁輝人隔天早上睜開眼睛時被攬在懷裡抱著,腰痛強迫安惠真只能乖乖的維持正睡的姿勢,她一隻手就敞開的讓她靠在胸口上趴睡

丁輝人垂著眼眸看安惠真枕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被刻意曬得黝黑的膚色是她隨心所欲的衝動,還有黏在手指上的長長指甲片,即使吃東西不方便她也總愛戴在手上炫耀

她有點執迷的看著指縫間突起的英文字,和指甲下紋著的幾條直線,中指上的兩個黑點好像也微笑著跟她道早,丁輝人慢慢移動掌心貼上去,把指尖探進安惠真的手輕輕扣住

牽著不動好一陣子,又小心把她的手擺回身側,丁輝人盡可能放輕動作的撐著頭靠在枕頭上欣賞愛人難得平靜的睡顏,手指忍不住眷戀的替她撥開快刺進眼皮的髮絲

「安內金」,指腹游移至熟睡人兒的眼眉之間,很慢很慢的滑過鼻樑,「什麼時候妳才會明白⋯」

「安內金⋯」,五味雜陳的情緒堆在心口,丁輝人輕輕嘆息一聲,指尖最後輕輕覆在安惠真微微翹高的唇角,「要怎麼做才能讓妳明白⋯」

原以為懸在空氣中的疑問會隨著陽光蒸散而去,也不知是不是聽見她的困惑,本來熟睡的人突然安靜的睜開眼,慵懶的勾勾嘴角,「明白什麼?」

「沒什麼」,被抓到心思的人也不著急退開,丁輝人不慌不忙的抽回手重新爬進安惠真的胸口,「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聽見妳叫我就醒了」,安惠真沙啞的笑了笑,在棉被裡撈尋一陣才把那隻逃開的手重新捉進掌心裡,光線正好照著兩隻交錯扣在一起的手,丁輝人就默默的看著影子雙雙在牆角起舞,「行程是到下下週結束嗎?」

「嗯,那週的星期日之後應該比較有空了」,稍微整理一下剛睡醒的思緒才慢慢回答,安惠真也順著丁輝人的視線望向牆角,「怎麼了?有想去哪裡嗎?」

「是嘛、那到時候我們回全州一趟吧」,丁輝人在肩窩蹭了蹭把手收回被窩,視線一轉又安心的落到安惠真迷茫的眼眸上,她撐著手臂膝蓋半跪的伏在愛人身上,垂頭一個親吻就落在嘴唇上,「想說很久沒看到伯父伯母了」

「什麼時候還要去醫院回診?」,安惠真微微昂起頭迎合纏綿的長吻,嘴唇以外的地方她捉不到,只好讓眼神跟著星星點點的吮吻一一落在對方臉上相對應的位置

「約了下星期二的下午,妳陪我一起去嗎?」

丁輝人的眼神跟著手指慢慢流連過眼皮、睫毛、鼻梁,安惠真的眼眸也追著她的跟到臉頰、嘴唇、酒窩,陽光依然燦爛,在被時間暫時遺忘的房間裡,牆上的兩道影子漸漸靠近,然後在被陽光烘的溫熱的被褥裡相擁為一

「嗯,就這樣吧」


8.
妳什麼時候才會明白,妳就是另一個我、沒有妳的我什麼也不是,所以如果妳不懂得愛、我會教妳,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學

我的夏天,妳要一直發光發熱、我會陪著妳一直幸福的

生日快樂。

 

 

***

唉古差點來遲了還好有趕上安安的生日,寫得有點亂而且很長很不符合日常系列哈哈

真是對老福特越來越失望了,不懂是在屏蔽什麼诶,每次都要換成圖片檔有夠麻煩的,果然還是痞客邦自在多了嘿嘿

把最新的我獨看了兩三次還是好心疼,從來沒看過安安露出那麼不舒服的樣子,連直播都在家自己來...破橋真的沒有用心

LMM的MV也是扎心扎到哭啊我的天,感覺她真的承受了很多,其實姐姐也只比我們大幾歲而已,四姐一路走來真的真的太不容易了...

把想說的話都寫進文裡了就不再多說,最近可能考慮把文再搬到WP或AO3吧老福特感覺快不行了,當然這邊一直都在的請別擔心

八月啊八月,只想期待好的事發生了,希望可以見到阿完,半年就這樣過去,真的太想她了...

也希望大家有好好的玩、好好的充實生活,哪像我休息一下沒寫文手感又跑掉了(乾

那就先這樣啦,會盡快回來的,一樣下篇文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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